2008年12月10日 星期三

MIT inspiration

四月十七號的《The Tech》頭版 登了一張很特別的照片,是一群穿著比基尼泳裝的美女,站在一尊來路不明大砲前的合照,背景則是東校區最高的建築物──Green Building。照片上方斗大的標題寫著:“Hackers Have Blast With Caltech Cannon”(「駭客竊取Caltech大砲」),不知情的人看了一定一頭霧水,但知道內情的人看了就能一目了然,發出會心的一笑。原 來,這尊大砲是MIT學生利用春假的期間,從千里之遙的加州理工學院偷來的,目的是為了要在兩校間的競爭紀錄 再扳回一成(不久之前,Caltech學生才在MIT大樓圓頂上的校名“Massachusetts Institute of Technology”蓋上布條,改成 “ ‘The Other’ Institute of Technology”「『另一所』理工學院」)。這尊大砲的砲管被套著金色的MIT戒指、一下子成為來往人群注目的焦點;不常經過的人也因為網友拼命轉 寄的結果,在校園內外的各個角落、看著電腦螢幕呵呵地笑著。

這裡是MIT。這裡有無數個諾貝爾獎的得主,也是J粒子、人工智慧、計算語言 學…等科技的發源地;學生們做的事,則從搖滾樂團競技、服裝設計與走秀、人權示威遊行、到甚至將平台鋼琴從頂樓推下 …各種怪事,你想得到的想不到的都有。這裡雖然不乏領袖人才,和哈佛不同地、這些人的雙手能夠創造出無限的可能;這裡的車庫創業雖然同樣地欣欣向榮,但和 史丹福不同地、這些人欣賞的不只是賺錢的新公司,更是一個新點子之後、更屌的一連串新想法。「駭客」(Hacker) 一詞,與其說是很多人對他們外表的印象,我認為不如說是他們的精神象徵── “Being impressively creative”(活出嚇死人的創意)。

是的。你若問我MIT學生都在做些什麼,我會這樣回答:「都在想。」。每個人都有說不完的 idea,在這裡是個常態。不論想的是核子反應的研究,或是替自己的網路社群集資成立公司的計畫,不分教室內外,每個人都有自己立下的願景,也都有打造夢 想的企圖心和細心規劃的腳踏實地。當然,天才世間少有,即使是MIT學生想出來的主意也會有所謬誤;所以為了達成目標,相互批評、質疑的舉動,在這裡也習 以為常。討論、批評、修正、再討論、再批評、再修正…MIT於是成為了想法的孕育、流通的平台。沒有人怕把想法說出去,因為討論能夠帶來的激盪,其潛在影 響無可限量,不是有心人偷走單一想法的舉動能比擬的。


既然MIT的學生這麼聰明,又能夠互相討論,那要老師幹嘛?在我眼裡,世界上所有的 教育機構,其實本來就和MIT有一樣的任務:“inspiration”。在這裡,老師教的是運用知識的方法,不是知識本身;是探索未知過程中需要的品 味,不是別人探索出來的結果。所以,課不多,卻都很紮實;書單很長,卻不教書裡的內容。老師們很努力地希望學生能夠學會怎麼看問題、怎麼利用腦筋裡有的知 識、手上有的工具去想辦法分析局勢、想辦法提出不同的見解,然後站在既往巨人的肩膀上,成為來者的巨人。日前在Society of Mind的課堂上,明年將過80大壽的AI創始人Marvin Minsky教授說了這番話: “I don’t see why people would want to follow what other people are doing. Because if something is popular, it must mean that it is already too late to do it. ”(我看不出為什麼人們要去做大部分人在做的事。如果大部分的人都在做某件事,便代表投入這件事勢必已經太遲了。)雖是用來鼓勵學生的獨立研究,我想這句 話對於今天的台灣學界、甚至政商各階層,都具有高度的參考價值。

講到台灣,再次讓我想到「台灣的學生不比國外的差」這句話。出國前,不曉 得聽了多少遍;出國之後,果真我也同樣的感受。要比創意、比實做能力,不論是基礎科學還是藝術創作,台灣學生都是世界級的優秀(而且我們還比外國人勤勞一 百倍)。若真要問到底差國外學生在什麼地方,我會說,是環境吧。大一大二的時候沒辦法跟世界頂尖的教授三天兩頭碰面聊天,大三大四的時候沒辦法到 Intel、Sony、Warner Brother這種龐大的公司實習,是我們的缺憾。但這並不構成任何感到沒有自信的理由。很多人想要出國唸書的人這樣問我:「但這樣的名校憑什麼要選 我?」我會說,與其花時間擔心,不如著手計畫。你或許沒有辦法做出左右學校選擇的計畫,但是你能夠讓人從自己的身上,看到世界級。

這裡是MIT,是世界著名的大型創意遊樂場。歡迎有發洩不完創意的人來一探究竟。

No funs, no gains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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